2022年11月9日 聯合報 科技．人文聯合講座

昂首向前走

趙坤茂

十月下旬，著名創作歌手泰勒絲（Taylor Swift）推出最新專輯《Midnights》（午夜），即刻成為美國本年度最暢銷專輯。專輯裡的二十首單曲全部名列十一月份第一周《告示牌》百大熱門榜（Billboard Hot 100），其中十首更空降攻佔前十名，創下百大熱門榜設立六十多年來的新紀錄，再次展現數位新媒體的熱銷爆發力。

泰勒絲在IG有兩億三千萬位粉絲，在推特有九千多萬位跟隨者，在臉書有七千多萬位追蹤者，是當代極具影響力的歌手。排名第一的單曲〈Anti-Hero〉（反英雄）透過反派化身描繪了泰勒絲午夜夢迴的恐懼，深入剖析自我內在的不安、焦慮和鬱卒。在聚會裡甚至自覺像是來自山裡的怪物，寫實的網路影音告白，立即引起廣大歌迷共鳴。〈Anti-Hero〉不僅在美國榮登榜首，在全球英語系國家如加拿大、英國、澳洲、紐西蘭、新加玻等也都名列第一。

歷年來許多百大流行曲，隨著時間的流轉，後來都成為經典。其中一首很特別的是一九六○年代坂本九演唱的日本歌〈上を向いて歩こう〉（昂首向前走），風靡日本後輾轉流傳到歐美。彼時，歐美唱片公司先試著以樂器演奏版本，讓大家能跨越語言的障礙，熟悉中村八大的日本曲風。待歐美正式推出單曲唱片時，為了讓人印象深刻，神來一筆將歌名改為簡短易讀且頗具日本味道的〈Sukiyaki〉（壽喜燒）。

〈Sukiyaki〉在六○年代曾連續三周榮登百大熱門榜第一名，創下亞洲歌曲的新紀錄。筆者正好在那時節出生，或許產婆曾一邊哼著曲調，一邊接生，讓我對它格外有感。雖然〈Sukiyaki〉歌詞內容與壽喜燒毫無關聯，但令人意外的是，大家也就囫圇吞棗全盤接納，而且還在世界各地一再被翻唱改寫。

筆者大學聯考前夕，A Taste of Honey演唱的英文歌曲〈Sukiyaki〉榮登百大熱門榜第三名，曲風相似，但英文歌詞與日文歌詞並不相關，也與壽喜燒沾不上邊。待筆者歸國任教時，4 P.M.翻唱的英文歌曲〈Sukiyaki〉榮登百大熱門榜第八名。在台灣，曾經流行的翻唱版本包括美黛演唱的〈昂首向前走〉（慎芝雅譯）、龍千玉演唱的〈烏龍茶〉及徐懷鈺演唱的〈小女人的心〉等。

〈Sukiyaki〉的原唱坂本九不幸於空難喪生，令人相當惋惜。然而，他堅毅無比的歌聲「幸福在雲端，幸福在天空」依然迴盪在耳畔，永遠鼓舞著我們在孤寂暗夜昂首向前走，這樣淚水才不會掉下來。

不禁想起網路草原的一段對話——幼獅問：「幸福在哪裡？」母獅說：「幸福就在你的尾巴。」幼獅翻轉多圈，卻始終咬不到尾巴。母獅說：「幸福不是這樣追求的！只要你昂首向前走，幸福就會隨時跟著你！」

【2022/11/9 聯合報】